【x】掏掏肺

貼太監李成趕忙侍，衫理畢，允祥對福晉：“陪着位太醫到邊亭子裡頭商議，賞些茶果吧，弟來必事，單獨見。”兆佳氏福晉依言帶，允禮進來時，隻剩李成伺候允祥。

如今兄弟兩個都親王，但允禮仍然打千兒給允祥請，允祥也推辭，隻喊起來着。允禮掏封谕，允祥見似欲起，允禮伸止：“這發谕，單給哥，也過來宣旨。哥自己便。”

允祥點點頭接過，展卷閱讀，雜陳。

谕寫得極長，先講理，然後命将呂留良本、長子呂葆、學嚴鴻逵刨棺戮屍，枭首示衆。呂氏其餘子孫，長者皆斬，幼者并妻女發配給披甲為奴。另個學處斬并發遣，如沈寬、黃補庵、孫用克、車鼎豐等，牽連甚巨。

到此處尚且能忍，然而後頭又寫，曾靜、張熙等聽途說誤以為真，終将此事暴于朕，算得功，因而究其罪，從寬許以改過自。

這還算，又說此奉旨宣講《義覺迷錄》之時，由州縣方官員提供飲，許毆打謾罵歧視等節。末尾居然言：朕之子孫将來亦得以其诋毀朕躬而追求誅戮。

隻聽“啪”聲輕響，允祥把谕摔榻。幸而并無旁，允禮趕忙撿起來擱好。

李成端茶給主子消氣，允禮：“聽哥說，昨兒皇動真，園子裡打罵狗發作，又把張廷玉叫過連夜拟旨，今還沒亮就發來……”允祥：“張廷玉筆認得，老麼？”

允禮：“哥今兒當值能來，沒說麼，咱們當然都聽哥話。”允祥問：“咱們本頂回，敢敢？”允禮聞言驚，猶猶豫豫反問：“咱們……咱倆？”

允祥：“聯絡諸王公幾個學士，哦，張廷玉就免，衡臣這……萬言萬當、如默，也沒用。另使聯絡部卿，咱們聯名本，辯辯其理。皇都能拉臉來跟曾靜辯論，怕麼，難沒理？”

允禮默然陣，湊允祥畔說：“這活兒能幹，哥叫麼事，刀也無妨。但曾聽說，當阿其皇阿瑪面原本些面，就為群臣聯名本保太子，招皇阿瑪忌諱，才至落千丈，再也翻。哥得皇信，滿朝皆，愁沒跟您起本。……君恩如向東流，自古以來栽這個頭，凡事須當謹慎呐……”

話說到這個份兒已經算得“掏掏肺”，往後必再說，允祥都懂，拍拍肩膀笑：“咱們争太子之位，而清朝律法，朝廷皇臉面。全然相之事，何必無端聯。倘或實害怕……”

允禮打斷：“沒，這就。”說着站起來個禮，也等允祥再說，轉門。

允祥望着背輕歎聲，命李成伺候筆墨，将胤禛谕細細又讀遍，：“歡逐句逐條批駁麼？照葫蘆畫瓢，也會！”

題本撰寫完畢，第派傳給衆臣參，閣學士、軍機臣、部卿、翰林院詹事、科官員等通共百附名，送入圓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