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婦們聽到老李頭話，紛紛過來探頭往桶裡。

“老張頭别酸！”李強把桶往台墩，凍魚尾巴拍得台面“啪啪”響，“趕緊把壓箱底鐵鍋刷來，今個兒咱們開鍋炖魚湯！”

老張頭眯着戳戳魚，冰碴子簌簌往掉：“就破漁網能撈着魚？莫偷産隊鋼絲繩網？”

這話剛落，李嘴“噗嗤”笑聲，舉着破漁網晃晃：“您老瞅瞅，這網比褲裆補丁還，全靠姜青掐準魚窩子！”

姜柔被說得頭搓，忽見牆角筐裡堆着半筐凍得邦邦玉米面餅子，起次煮魚湯時，用到野蔥野姜堂定，腥就隻能用其東。

老張頭突然拍腿：“壞！鹽罐子見底，這炖魚湯沒鹽，跟開嘛，這咋辦！

關奶奶，“沒事，回公社送帶還剩半袋……”

“個蔥姜蒜嘛？”姜柔舉來句問。

“這從兒弄這玩”

老李頭轉掀開竈台旁個陶罐裡掏點東，“這還半塊幹巴掉姜，應該還能用，随後又朝旁邊陶缸，裡面泡着半缸酸菜，“正好切點酸菜幫子，魚腥。”

到酸菜，姜柔試試個酸菜魚！

李蹲卸魚，凍僵指捏着菜刀直打滑。

姜柔見狀接過刀，刀刃魚腹輕輕劃，凍得發魚肉刻肌理：“老張叔，魚剁成塊，魚頭魚骨先熬湯，魚肉等湯再——對，沒料酒？”

“料酒？麼東？”老張頭撓撓頭，所以，

個叫朱素雲婦從廚個角落掀開處闆，從裡面拿半瓶酒。

“料酒啥子東，酒？”

老李頭着酒瓶，越越熟，拍腦門，“朱素雲，放酒！”

朱素雲抖，酒瓶掌轉個圈，标簽“荒粱燒”幾個字煤油燈泛着毛邊：“老李頭摳門摳到骨頭縫裡！炖這麼些魚沒點酒壓腥，回頭滿屯子飄腥，虎娃還能娶媳婦？”邊說邊擰開瓶蓋，酒混着冰碴倏漫來。

老李頭撲過搶，被李強半截胳膊：“哎哎哎，隊長這兒呢，公物調配懂懂？”奪過酒瓶往姜柔裡塞，轉沖老李頭擠，“兒讓供銷社老王頭給補半瓶，就說隊裡記分！”

“記個屁分！”老李頭抄起鉗敲敲竈台，到底舍得真發，轉而掀開酸菜缸，撈兩棵幫子凍成青酸菜，“姜着勁用，這缸還幫着腌——留着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