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除夕，韓府各處遊廊旁都換嶄燈籠，正忙着準備祭祖事。

韓蟄入府，徑往祖父韓鏡藏晖齋。

相府翰墨書，韓鏡穩朝堂幾，書齋裡嚴禁旁踏，因私所用，陳設與正廳迥異，進門，正面牆懸着韓鏡親書副沉雄渾字——處世忌太潔，至貴藏晖，旁邊卻懸把烏沉沉寶劍。書齋裡陳設得氣派古雅、端莊典麗，裡分間，各設檀銅鼎、寶墨爐，越往裡越幽僻。

因韓鏡已得韓蟄回京消息，此時正帶韓墨等書，各自面帶憂慮。

見韓蟄進，關懷過後，忙問陽之如何。

“祖父、父親都放，這趟比預順利。”韓蟄先給個定丸，“舅陽，很得裴烈信任，這回裴烈寫表文為裴泰求節度使位子，便聽勸說。孫兒到陽，裴烈也派舅來說客，隻疑，仍派偷聽。”

韓墨原本，聞又：“仍疑舅？”

“未必。會用舅輔佐裴泰、牽制彭剛，應信任。隻過事關，才會此舉，倒也免舅舌，兩邊話印證，裴烈更容易聽信舅，交彭剛。”

韓鏡颔首，“如此甚好。彭剛已押回京？”

“帶回京關進錦司獄，樊衡親自盯着，等過初就嚴審。”韓蟄茶潤喉，“形，裴烈就忌憚彭剛功勞過，除彭剛，隻怕私自難以衆，也難保會事。這回孫兒過，倒給最好由頭。”

“容虎啊。”韓鏡倒沒覺得，“裴烈活着還能壓制彭剛，旦，憑裴泰如何能跟彭剛相抗？裴烈表文借朝廷之力給兒子鋪，彭剛擅自殺使臣，自然挑起事端。旦惹朝廷，亂事，裴烈病難以穩局，裴泰才幹又平庸，軍權自然落彭剛裡——算盤倒打得錯。”

韓墨旁笑笑，“還及父親運籌帷幄，收漁利。”

“漁利還後頭。”韓鏡端，拿碗蓋輕撥茶葉，“裴烈為兒子背棄彭剛，難保會舊将寒。過幾就遞消息過，說朝廷應允裴烈所請，隻等開朝後請旨将事兒辦。裴烈病，撐過幾個，裴泰輕難以衆，為讓裴泰得穩，裴烈定鏟除分，許事就需交給楊裕來辦。向來乖覺，當如何事。”

韓蟄自其，起應命。

韓鏡舒氣，瞧着案旁盤螭銅鼎，滿而笑。

陽兵患得以解除，别處節度使也會所忌憚，朝堂暫時定，楊裕又平奪來些軍權——算舉兩得！

這個，總算能過得舒些。

……

暮時，韓蟄才藏晖齋，回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