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楓

熱得發瘋。

齊楓蹲巷子槐樹數螞蟻，汗珠子順着脖頸往淌，後背濕片。

剛用子兒擺個"堡"，現正等着螞蟻軍來攻占。

"喂！雜種！"

後腦勺突然挨巴掌，齊楓，個往栽，掌蹭粗糙，辣辣疼。

"爸又，砸門呢！"隔壁胖子幸災樂禍笑，"媽今接客沒？讓也"

齊楓抄起頭就砸過。

"操！"胖子額頭頓時見血，"媽！"

拳頭點般落來時，齊楓沒躲。護懷裡作業本——交，弄髒又得罰站。

等群罵罵咧咧，才爬起來，拍拍膝蓋。

嘴角破，舔着點腥，但就習慣。

巷子處傳來砸東聲音，間或夾雜着女尖叫。

齊楓門站會兒，等裡面動靜才推門進。

"回來？"母親靠廚門框抽煙，旗袍開條縫，腿塊鮮淤青。

"嗯。"齊楓頭換，避開領沒系好扣子。

廚裡飄來方便面——又紅燒牛肉，。

默默放書包，開始收拾摔碎碗碟。

"别撿！"父親突然從裡沖來，滿酒氣，"老子養這麼，連個醬油都會打？"

齊楓沒吭聲。

瓶醬油故摔，就為訛樓賣部兩包煙。

"啞巴？"男腳踹翻凳子，"跟婊子媽個德！"

母親吐個煙圈，轉進裡，"砰"關門。

齊楓繼續收拾碎片，指被劃子也沒。

血滴瓷片，像朵紅。

飯泡軟方便面，父親搶碗裡腿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