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承舟忽擡頭。

挂筷子面條宛如驚弓之鳥，啪掉回碗裡，湯汁飛濺。

“半時，叫麼？”問。

雲湘忙抽紙巾擦拭湯漬，話沒過腦子，順着話問：“叫麼？”

“叫名字，還喊救命。”

“哦，”頭攪面條，故作輕松，“噩夢。”

對話無厘頭開始，無厘頭終止。

追問夢境容，也借機挖苦膽怕事，似乎就這麼理所當然随問。

這種沒來由熟稔，雲湘很習慣。

好像們已經相依相伴至親，即使說話掐頭尾，對方也能充分理解似。

偷偷瞄，細聲叽咕，“問問夢到麼？”

“問會說？”

聽聽，這傲發言，這傲态度。

雲湘将筷子戳進碗底，“說。”

憋着氣，往面湯裡加兩勺辣醬，湯瞬間變紅湯。

錢清淡，美其名曰尊材原汁原，但雲湘起來，隻覺索然無。

辣椒醬相當于開胃劑，原本用餐速度落後謝承舟截，如今胃開，除嗦完面條，端起碗湯。

半碗辣湯肚，髒腑猶如炙，股熱流自腹部湧，直沖視網膜，燒得片紅。

比紅女孩顔更紅。

——姐姐呀。

這好似句緊箍咒，夢之後，反複邊回響。

“哭麼？”

碗遠離臉面，涼氣吹散稀疏鬓發，直逼睛。

睑濕，雲湘這才發現自己流淚。

“辣哭。”擡起亂抹通。

謝承舟興闌珊，拍筷子，取餐巾擦嘴角湯漬。

“辣椒放。”怕信，特強調。

狐疑目掃過紅暈，忽被尾蝴蝶勾魂，于就。

隻擱，另隻藏子，視野盲區，指相互搓磨。

“為麼這樣？”雲湘用掌遮睛擦淚，令申，“真辣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