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愛，愛。能以此無求無、無相無執之，平等憫，慈愛衆，即菩薩。”

“佑，”師最後話語，帶着勘破輪回然與無慈，“汝願已遂，何之？”

汝願已遂，何之？

這個字，輕輕落佑靈魂之，又似最終錘，徹底擊碎最後名為“執着”壁壘。

啊……願望，從來與長相厮守，占回應，而……愛。

這個願望，選擇刻，就已經實現。

擡起頭，淚朦胧望向座如同佛陀般甯靜慈師。

原來，當愛剝離占欲，才真正接佛性。

原來，修，從未偏離。以為沉淪與背棄，恰恰向真正覺悟必經之。最終選擇“愛”，本就菩提種子。

緊緊抱着李玥冰體，如同抱着自己顆剛剛經曆獄熔爐淬煉、終于顯本真芒。跪冰闆，呼嘯風聲搖曳酥油燈，發無聲、卻又仿佛能穿透輪回泣。

奔騰息流，原清冽陽，翻滾着翡翠般浪，裹挾着亘古梵音與寒，向東。畔風，帶着汽微涼，吹拂着經幡獵獵作響。

佑獨自，站冰。褪象征寺院绛紅僧袍，隻穿着素粗布褲，赤着雙腳，受着刺骨沖刷着腳踝。

懷抱着李玥。體被潔氆氇仔細包裹，如同個沉嬰孩，隻張平靜得如同玉雕般詳面容。長發被梳理得絲茍，幾縷烏發絲散落潔氆氇。

沒繁複儀式，沒恸哭嚎。隻佑，這條接納切、流向永恒聖。依循着這片古老而樸素信仰，将輕輕放入冰。

流帶着體，緩緩漂向，越來越遠。幾片被風吹落、印着經文彩風馬紙，如同祝福精靈，追逐着朵潔“蓮”，同飄向遠方，最終消失粼粼波與際線交彙之處。

伫良久，直至視野裡再也尋到絲痕迹。

回到間充滿回憶院，收拾李玥寥寥無幾遺物。件件藏袍，已破舊堪布偶娃娃，都帶着微氣息。當拿起個布偶娃娃時，指觸碰到娃娃體裡似乎塞麼東。拆開縫線，從裡面掏樣東。

條哈達。

條，已經邊緣磨損、沾染歲痕迹哈達。佑就認，某次講經結束後，随将其搭經書架，後來遍尋着，隻當風吹或被誰收。

原來，這裡。

這條被李玥偷偷收藏、珍而之塞進唯愛布偶體裡、褪哈達裡。

藏起，如同藏起個屬于混沌世界裡、無曉、秘密依戀。

翌清晨，靜。

佑向着盤如師若必吉，個最莊嚴、最虔誠體投禮。額頭抵着冰闆，久久未曾擡起。沒言語，卻勝過千言萬語。拜，告别，恩，忏悔，亦承諾。

“師慈，弟子……該。”聲音平靜無波。

若必吉微微颔首，無需言，隻輕輕：“吧。汝即燈，照汝程。”

陰荏苒，如同原永歇風，吹頭，吹皺容顔。

數彈指而過。廣袤青藏原之，牧民帳篷裡，朝聖者途，貧瘠落間，流傳着個溫名字：貢覺慈仁。

貢覺慈仁喇嘛。沒确切曉經曆，隻位遊方僧，懷慈。迹踏遍、原、與荒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