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兒指尖信箋邊緣微微發顫，燭芯“噼啪”爆響，濺“範陽、平盧、東鎮守将皆拒見”幾個字，像将這字燒進骨髓裡。

望着案頭堆成戰報，最面張還沾着陽戰場血漬——蘇遠砍斷叛軍先鋒将頭顱時，血珠濺信紙痕迹還未完全幹透。

“原來這才開始。”突然笑聲，指節抵着額角輕輕摩挲。

世讀《舊唐書》時，總覺得“史之亂”冰字，此刻卻真切觸摸到曆史肌理：叛軍血、百姓淚、族命，全這張布防圖翻湧。

帳傳來巡夜梆子聲，“咚——咚——”敲得發緊。

猛扯腰間玉牌，系統剛解鎖“脈圖譜”，冰涼玉質貼着掌，浮現密密麻麻名：陳玄禮、适、顔真卿……這些名字曆史原線裡或忠或奸，此刻卻成盤子。

“傳公子、公子，還李将軍。”對着帳親兵揚聲，聲音裡帶着屬般清冽，“就說軍帳等們。”

親兵應聲而腳步聲未歇，蘇遠已經掀簾而入。

铠甲未卸，肩甲還凝着血痂，腰間橫刀鞘裂縫——陽與叛軍兵相接時砍斷。

“阿妹，戰局變？”直接到案，粗粝指劃過布防圖“幽州”，指節因用力而泛。

緊随其後蘇謙則換青衫，發間還沾着些屑，顯然剛從陝州趕回來。

倚着帳柱挑眉：“阿妹這時候召集們，怕收網？”話音未落，李将軍也到，這位旬老将撫長須，目臉轉轉，最終落蘇婉兒：“蘇娘子話直說吧。”

蘇婉兒起，指尖按布防圖角“長”字：“真正戰場幽州。”抽卷帛書，展開後密密麻麻官階名錄，“祿敗局已定，但陛現最擔，平叛後誰來接爛攤子——們蘇能打仗，但得讓陛，們更能治國。”

蘇遠濃眉擰成疙瘩：“阿妹說……戰後參與朝堂？”

“參與，紮根。”蘇婉兒将帛書推到面，“哥繼續守陽，來防叛軍殘部流竄，來們線睛。哥帶車戰報回長，讓些清流老臣見，蘇戰報裡僅斬将奪旗，還各郡縣、田畝、鹽鐵數目。”頓頓，目掃過蘇謙發亮睛，“記，對韋相說：‘蘇願為陛理賬，比算軍糧更仔細。’”

李将軍突然撫掌笑：“好個‘理賬’！陛最就戰後貪腐，蘇若能先把賬冊理得……”聲音戛然而止，像突然麼，“蘇娘子把軍功轉成治功？”

“正。”蘇婉兒指尖從“長”劃向“”，“李将軍，拜訪陳玄禮将軍。”

“陳将軍？”蘇遠皺起眉，“羽林衛将軍，與們素無往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