裹着冰碴子，握着方向盤，後視鏡裡結層。夜班租車司機幹，最讨厭這種氣，沒幾個活，鬼子倒能見。計價器綠映擋風玻璃，把幕染成詭異幽藍。

淩晨點，拐進老區巷子。燈忽忽，電線杆貼着褪尋啟事，被泡得發脹。剛調頭，後座突然傳來指甲刮玻璃聲響，像用指撓。猛回頭，後排空無，隻座套幾鮮抓痕。

“師傅，殡儀館。”

啞女聲從頭頂炸響，差點撞邊垃圾桶。後視鏡裡何時個女，穿件紅旗袍，盤發别着銀簪子，臉塗着，嘴唇卻毫無血。懷裡抱着個藍布包裹，邊角半截嬰兒。

攥緊方向盤，全汗。後視鏡裡女突然咧嘴笑，胭脂裂開細紋：“開點，孩子。”包裹裡傳咯咯笑聲，像奶娃學語。盯着計價器，數字“”“”之間瘋狂動。

車到殡儀館門，女把臉貼邊：“師傅，零用。”呼吸帶着腐臭，脖子圈青勒痕。接過紙币，指尖觸到黏糊糊液體，借着燈，根本錢，而張泛黃冥币，面還沾着紅血迹。

轉頭再，後座已經空。何時，透過雲層灑來，殡儀館門銅環泛着。猛踩油門，車輪碾過坑，濺起裡碎成血沫。

，背面刻着“贈給革命烈士屬”。第，民政局打聽，果然查到位老戰士犧牲對越自衛反擊戰，孫女，正至車禍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