臘廿送竈王，林老槐樹擺張供。青磚鋪院子裡，盞豆油燈圍成圓圈，燈芯夜風裡滅滅，映得供饅頭、酒壺、燒紙都帶着層青。奶奶說，這胡太奶“開堂”規矩，仙“滿數”，盞燈，險。

“把爺煙袋鍋擺間。”奶奶往裡塞面銅鑼，邊緣刻着模糊牛蹄印，“炷燒到半時敲鑼，别管見啥，睛都得盯着頭。”渾濁睛掃過供，“饅頭咧嘴、酒壺冒血，就趕緊‘護咒’——仙最愛趁請仙時鑽空子。”

周秀蘭抱着紅綢裹着碎碗來，碗裡盛着收警示麥。“縣文化館來拍照。”壓聲音，“們說老槐樹‘省級保護古樹’，樹洞裡供着胡太奶真。”話沒說完，供饅頭突然裂開，面裡滲紅血點，像極鎖魂柱“囚”字。

林全汗。跪蒲團，着炷青煙突然轉向槐樹，樹皮投扭曲——胡太奶慈祥模樣，而個佝偻着背、裡攥着麥稈，正糧倉裡見過啃糧鬼。

“對，這仙‘冒名’！”奶奶突然把供酒壺摔碎，濃烈酒精裡混着窯澀，“敲鑼！把仙震開！”

銅鑼聲午夜莊炸開。林見老槐樹枝葉劇烈晃動，卻沒落，反倒碎屑紛紛揚揚，湊，竟燒成往牌，牌角還帶着“周”字焦痕。

“胡太奶——”扯開領，胸碎碗，“弟子林，借老林代通，請您顯靈護脈！”話音未落，供燒紙突然自燃，苗竄起尺，卻沒溫度，浮現，正碑子殿裡胡碑王。

周秀蘭術刀“當啷”落。見每碑王子都抱着個童魂，童魂裡攥着供品，而帶血紋麥稈，稈子血珠滴燒紙，竟寫成“還糧”字。

“脈被啃子！”奶奶往裡撒把槐樹皮，“仙用鎖魂柱鐵鍊絞糧氣，把警示麥魂兒全困磨盤裡！”突然指着槐樹樹洞，“！太奶真顯形！”

樹洞裡藍，胡太奶浮現，卻記憶慈祥模樣。穿着綴滿麥稈袍，腰間纏着根鐵鍊，每根鍊尾都拴着個正融化糧袋，袋流麥粒，而血。

“，用碎碗接太奶血！”周秀蘭翻開父親密寫記，“這‘糧脈血’，能破仙麥魂網！”

林剛把碎碗湊過，供饅頭突然集體起，面團變成撲撲磚坯，每塊磚坯都印着掌紋。更吓，老槐樹樹幹開始浮現血字，筆劃都啃糧鬼字迹：“拿通換糧——”

銅鑼聲再次響起，這次帶着刺骨寒。林見胡太奶突然分裂，半變成慈祥老婦，另半變成啃糧鬼模樣，正互相撕扯。碎碗裡血突然沸騰，濺供燒紙，竟顯築隊集體契約：“借胡糧氣修鐵，以童魂鎖魂柱為押”。

“原來當築隊仙交易！”周秀蘭聲音抖，“用失蹤兒童魂兒換糧，才導緻脈被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