戌時刻漕運碼頭籠罩霧裡，風卷着潮濕魚腥撲來，蘇映瑤鬥笠檐被吹得微微晃動。

頭盯着腳青闆縫裡窪，倒映墨羽寒半張側臉——扮作商青布打洗得發，腰間挂着串銅錢，倒真像個慣茶販子。

“莫窪。”墨羽寒聲音壓得很，帶着音軟綿，“劉侍郎最盯着官靴。”擡替理理鬥笠繩，指腹垂輕輕蹭，“等會櫃台酒，端着茶盤往樓。記着，——”從袖摸半截牌，今從蘇舊宅井底撈，“您腰牌背面‘李’字缺橫，這借據印章錯字，倒像個模子刻。”

衛臉埋裡，隻餘急促喘息聲。

蘇映瑤将牌腰牌并排放賬冊，透過燈籠紙，錯字投蛛網似陰——這李尚書當為栽贓蘇府，特讓刻錯刻印章，世宮翻到半頁殘信時，已油盡燈枯。

“！戶部衙門！”

遠處突然傳來驚呼聲。

蘇映瑤墨羽寒對視，解腰間銅錢串塞給：“銀庫，跟陳禦史戶部。”話音未落，已消失巷，青布打被風掀起角，側繡玄蟒紋——攝政王衛标記。

戶部衙門偏廳裡，劉侍郎正舉着把往賬冊堆裡扔，子噼啪濺玄官，燒個焦洞。

陳禦史踹開門瞬間，裡把“當啷”掉，舌舔着賬冊邊緣，将“科舉”“銀錠”幾個字吞得隻剩半拉。

蘇映瑤撿起半張燒焦《漕運司細》，殘頁“借調萬兩”字迹還清晰：“劉借調赈災銀，都換成科舉考卷夾層銀錠？您當些考‘夾帶’麼來？”盯着劉侍郎顫抖指尖，“您猜李尚書保您，還保尚書印？”

劉侍郎突然癱，把滾到腳邊，将“李尚書”個字燒成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