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讓芳取私印押來。從這瓶分些藥，用油紙細細包，再于封處蓋押。如此既算個憑證，叫柳姐姐，又至留字據惹禍。”

說罷，文蘅擡望向柳濯：“柳姐姐，這樣還使得？”

閨秀押印，比尋常私章更隐秘。其紋樣獨裁，筆龍蛇間藏機杼。非主親授，縱使丹青妙亦難摹神韻，故而為憑信。

柳濯微眯起，把文蘅話肚子裡過遍，終點頭應。

僻靜角樓裡，文妃與柳妃擊掌為誓，裡卻打着各自算盤珠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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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靜更闌，虞嫔罩燕尾青鬥篷，趁着夜悄然叩開衍秀宮門。

文蘅已殿等候時，見虞嫔過來，便将熟皇子放回搖車裡，攜屏風落座。

虞姿輕聲問過皇子體，便從袖摸個玩兒，正文蘅裡押柳妃兒油紙包。

“……柳妃如今很信任嫔妾，嫔妾過略施計，便點頭将這物事交予嫔妾保管。”

虞姿輕聲說着，把裹着毒油紙包投入薰籠底。舌倏竄起，将紙包舔舐殆盡，化作縷青煙。

借着殿幽燭，文蘅親見着證物銷毀，這才滿颔首：

“辦得錯。”

說罷，文蘅朝芳使個，芳即奉個嶄紙包，乍好似模樣。

“這頭押仿，”文蘅指指紙押，命芳遞給虞嫔，“且收着，若後柳濯問起，也好搪塞過。”

文妃押極精巧，乃将“文蘅”字化作叢墨蘭模樣。蘭葉子似随勾勒，實則每處轉折皆章法，若非分熟悉之，絕難分辨真僞。

虞姿擡指接過，笑語：“娘娘放，此事交給嫔妾，定當萬無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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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衍秀宮很遠，虞姿這才徹底松神。

“娘娘，文妃竟沒察覺……”袖從旁扶着虞姿，忍聲竊笑。

虞姿也輕勾唇角，忽宮牆轉角處駐。自袖取枚假押，就着細細端詳。

瞬，虞姿譏笑聲，竟又從貼荷包裡，摸個真物兒來。

方才投入燒盡，過命精仿制赝品。幸而文妃曾細究，任假物化作飛。

皎皎華，兩枚押掌裡相映成趣。隻見真品之，蘭葉舒展如雲流，葉脈間藏風骨。仿品雖形似，卻葉尖轉折處略顯，幾分靈韻。

将證物藏入袋，虞姿故作怅然輕歎聲，這才施施然離。

螳螂方振臂，豈黃雀已張翼。這局，也該輪到落子吧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