詞曰:
太平封号,公主名稱原也妙。肯平,難容惡貫盈。
嘉賓惡主漫說開筵,遵聖旨诔鴻篇,卻被算先。
調寄“減字蘭”
酒财氣字,都離脫得,而财者為尤甚。無論富貴貧賤、聰愚鈍之,總之好貪财之,皆所免。貪财,既愛己之所,又欲取之所,于被籠絡而覺。好,但男好女之,女亦好男之;男好女猶也,女好男,遂至無恥喪,滅倫敗紀,靡所為,如武後、韋後、樂公主、太平公主等也。且說太平公主與太子隆基,共誅韋氏,擁睿宗為帝,甚功勞。睿宗既其功,又親妹,極其憐愛。公主性敏,權略,凡朝廷之事,睿宗必與商酌。自宰相以,進退系其。其所引薦之,驟登清者甚,附勢謀進者,奔趨其門如。薛崇、崇敏、崇簡,皆封為王,田園宅,偏于畿甸。公主怙寵擅權,驕奢縱欲,私引美貌至第,與之淫亂。奸僧慧範,尤所最愛。班倚勢作威,都事擾民。虧得朝剛正臣,如姚崇、宋璟輩侃侃谔谔,畏強禦。太子隆基,更嚴英察,為群所畏忌,因此還敢分橫。
卻說太子原以兵威定亂,故雖當平靜之時,忘武事。閑暇,率領侍及護衛東宮軍士們,往郊打圍射獵。來到曠野之處,排個圍場。太子傳令,衆各放馬射箭,發縱鷹犬,鬧時,獵取得好些飛禽獸。正馳騁間,隻見隻黃獐,遠遠坡奔。太子勒馬向,親射箭,卻射着,獐兒望亂。太子舍,緊緊追趕,直趕至個落,見黃獐。但見個女,裡采茶。太子勒馬問:“曾見隻黃獐過麼?”女并答應,隻顧采茶。此時太子隻兩個侍跟随,侍便:“兀婦好膽,殿問話,竟回答!”女慌忙,指着茶籃:“隻茶,何于獐也,麼殿?”說罷,便題着籃進個柴扉。太子見女子舉止凡,吩咐侍,許羅唣,望柴扉也甚幽緻。
正間,隻見個書,跨着蹇驢而來。見太子頭戴冠,披錦袍,貴,忙驢伏谒。侍:“此即東宮千歲爺。”書叩拜:“僻愚,殿駕臨,失于候迎,乞賜寬宥。”太子:“孤因獵,偶爾至此。”因指着柴扉問:“此即卿所居耶?”書:“臣暫居于此,雖廬荒陋,倘殿鞍馬勞倦,略駐,實為榮幸。”太子聞,欣然馬,進柴扉。見參差,庭階幽雅,堂之,圖書滿案,襄匣劍,排設楚楚。太子滿歡定,便問書何姓何名。書答:“臣姓王名琚,原籍。”太子:“觀卿器宇軒昂,門庭雅饬,定然佳士。頃見采茶之婦,笑苟,即卿之妻也。”王琚頓首:“婦無,失于應對,罪當萬。”太子笑:“卿既業采茶,必善烹茶,幸假杯解渴。”王琚領命,忙進取。太子偶翻案書籍,見書夾着紙,乃姚崇勸仕寫與禮,其略雲:
奇才異能,愚所穩,乘時利見,此其會矣。若終為韫囗
之藏,自棄其才能于無用,非所望于志之士也。勸駕,庶幾
幡然。
太子罷,仍舊把來夾書,:“此與姚崇相,為姚崇所識賞,必個奇。”頃王琚捧茶來獻,太子飲杯,賜王琚,問:“士子懷才欲試,正須及時仕,如何适迹野?”王琚:“凡士處,苟且,須審時度勢,必以得其志,方。臣竊聞古易退難進之節,敢輕于求仕,非故為隐以傲世也。”太子點首:“卿真雲品節之士矣。”正閑話間,些射獵馬轟然而至,太子便起門,王琚拜送于門。太子馬,珍而别,話。
且說太平公主,畏忌太子英,謀欲廢之,夜進讒于睿宗,說太子許處;又妄謂太子私結,圖為軌。睿宗懷疑,于便殿,密語侍臣韋:“聞傾太子,卿宜察之。”韋:“陛得此國之,此必太平公主之謀也。太子仁孝友,功社稷,願陛無惑于讒。”睿宗悚然:“朕之矣!”自此讒說得,太平公主陰謀愈急,使散布流,雲目當兵變。睿宗聞,謂侍臣:“術者,必急兵入宮,卿等為朕備之。”張說奏:“此必奸造,欲離間東宮。陛若使太子監國,則流自息矣!”姚崇亦奏:“張說所,真社稷至計,願陛從之。”睿宗依奏,即诏,命太子監理國事。
太子既受命監國,便遣使臣赉禮,往聘王琚入朝。王琚敢違命,即同使臣來見。時太子正與姚崇殿議事,王琚入至殿庭,故纖緩步。使臣搖止之:“殿帝,怠。”王琚聲說:“今何所謂殿,隻太平公主!”太子聞其,即趨簾見之,王琚拜罷,太子:“适卿之故此,與相見。”便引王琚入殿,指着姚崇:“此非卿之故耶?”王琚:“姚崇實與臣交誼,識陛何由之?”太子笑:“卿,案頭見姚卿禮,故之。其劄所,卿今能從之否?”王琚頓首:“臣非欲仕,特未遇己。今蒙陛恩遇,敢緻圖報。但臣頃者所,殿亦聞之乎?”太子:“聞之。”王琚因奏:“太平公主擅權淫縱,所寵奸僧慧範,恃勢橫,側目。公主兇狠無比,朝臣為之用,将謀利于殿,何為之計?”姚崇:“王琚初至,即能進此忠,此臣所以樂與交也。”太子:“所良,但吾父皇止此妹,若傷殘,恐虧孝。”王琚:“孝之者,當以社稷宗廟為事,豈顧節。”太子點頭:“當徐圖之。”遂命王琚為東宮侍班,常與計事。
太極元,彗于方,太微,太平公主使術士密啟于睿宗:“彗所以除舊布,且逼帝座,此變,皇太子将作子,宜預為備。”欲以此激動睿宗,傷太子。睿宗正因像示變,懷恐懼,聞術士所,反欣然:“像如此,,傳德弭災,吾志決矣!”遂诏傳位太子。太平公主驚,力谏以為。太子亦表力辭。睿宗皆聽,擇于吉,命太子即皇帝位,為玄宗皇帝。尊睿宗為太皇,妃王氏為皇後,改太極元為先元,用姚崇、宋璟輩,以王琚為書侍郎,黜幽陟,政事,欣然望治。隻太平公主,仍恃皇之勢,恣為法。玄宗稍禁抑之,公主,遂與朝臣蕭至忠、岑羲、窦懷貞、崔氵等結為黨援,私相謀畫,欲矯皇旨,廢帝而别君,密召侍禦陸像先同謀。像先駭連聲:“,此何等事,辄敢妄為耶!”公主:“棄長幼,已為順;況又失德,廢之何害?”像先:“既以功,必以罪廢;今,向順,彼無失德,何罪廢?像先敢與聞。”罷,拂而。
公主與崔氵等計議,恐矯旨廢,衆,事變,欲進毒,以謀弑逆,遂私結宮元氏,謀于禦膳置毒以進。王琚聞其謀。開元元朔朝畢,玄宗禦便殿,王琚密奏:“太平公主之事迫矣,速發!”玄宗尚猶豫,時張說方使東都,适遣以佩刀來獻,長史崔用奏:“說之獻刀,欲陛事決斷!陛昔東宮,或難于舉動,今權握,發令誅逆,何順,而遲疑若?”玄宗:“誠如卿,恐驚皇。”王琚:“設使奸得志,宗社颠危,皇乎?”正議論問,侍郎魏古直趨殿陛,稱臣密啟。玄宗召至案問之。古:“臣探奸輩,将于此之作亂,宜急誅讨。”于玄宗定計,與岐王範、薛王業、兵部尚書郭元振、龍武将軍王毛仲、侍力士,及王琚、崔用、魏古等,勒兵入虔化門,執岑羲、蕭至忠于朝堂斬之,窦懷貞自缢,崔氵及宮元氏俱誅,太平公主逃入僧寺,追捕,賜于,并誅奸僧慧範。其餘逆黨者甚。皇聞變驚駭,乘輕車宮,登承門樓問故。玄宗急令力士回奏,太平公主結黨謀亂,今俱伏誅,事已平定,必驚疑。皇聞奏,歎息還宮。正:
公主空号太平,作事肯太平;
直待殺此太平,方得太平。
玄宗既誅逆黨,聞陸像先獨肯從逆,嘉其忠,擢為蒲州刺史,面加獎谕:“歲寒然後松柏也。”像先因奏:“書雲:殲厥渠魁,脅從罔治。今首惡已誅,餘黨乞從寬典,以。”玄宗依其,所赦宥。文以太平公主之子薛崇簡常谏其母,屢遭撻辱,特旨免,賜姓李,官爵如故。其功臣爵賞差。自此朝廷無事,玄宗欲以姚崇為相,張說忌之,使殿監姜皎入奏:“陛欲擇東總管,而難其選,臣今得之矣。”玄宗問為誰。姜皎:“姚崇文武全才,真其選也。”玄宗笑:“此張說之,汝何得面欺?”姜皎惶恐,叩頭罪。玄宗即旨,拜姚崇為書令。張說懼,乃私與岐王通款,求其照顧。姚崇聞,甚為滿。入對便殿,步蹇。玄宗問:“卿疾耶!”姚崇因乘間奏:“臣腹之疾,非疾也。”玄宗:“何謂腹之疾?”姚崇:“岐王乃陛愛弟,張說為臣,而私與往來,恐為所誤,以優之。”玄宗:“張說欲何為?當命禦史按治其事。”
姚崇回至書省,并題起。張說全然,私署之。忽門役傳進帖,乃賈全虛名刺,說緊急事特來求見。張說駭然:“自與甯後,久無消息;今突如其來,必緣故。”便見。賈全虛谒拜畢,說:“肖自蒙公之恩,遁迹野,因貧困無聊,複至京師,移名易姓,庸書于臣之。适間偶與臣閑話,談及公私與岐王往來,今為姚相所奏,皇,将按治,禍且測。肖驚聞此信,特來報。”張說駭:“如此為之奈何?”全虛:“今為公計,惟密懇皇所愛公主關說方便,始免禍。”張說:“此計極妙;但急切裡無門入。”全虛:“肖已覓捷徑,通款于公主;但須得公所寶之物為蟄。”張說,即曆舉所藏珍玩,全虛:“都用着。”張說忽起:“雞林郡曾獻夜簾具用否?”全虛:“請試觀之。”張說命取,全虛:“此矣,事宜遲,隻今夕。”張說便寫懇啟,并夜珠付與全虛。全虛連夜往見公主,具來曆,獻寶簾并啟。公主見簾兒,分歡,即諾其所請。正:
獻刀取決斷,今獻簾求遮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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